有聲電臺丨墻門人家的底色

同里時光

13 MAY 2020

千年同里，

于五湖環(huán)抱之中，生生不息。

時光如流水，

淌過三橋的繁華，

淌過南市曉煙的晨光，

也淌過了普安橋的書聲。

這里是同里時光有聲電臺，

每兩周的星期三，與你相遇，

聊一聊同里的清風徐來、

花滿枝頭，以及夏夜星光。

追尋費孝通先生的足跡，探尋先生志在富民的初心緣起，我們更加深刻地認識到這一方水土，孕育了太多珍貴的人才。

費孝通先生曾在 《暮年漫談》一文中，這樣回憶他的家鄉(xiāng)：我的老家吳江縣同里鎮(zhèn)，歷史上是一個地主和紳士居住的好地方。到我這一輩人，同里還有“楊柳松柏”四大戶的說法。“楊”指的是我的外祖父 楊敦頤；“柳”是著名詩人 柳亞子；“松”是 金松岑，就是名噪一時的小說《孽海花》前六回的作者，1902年他在同里創(chuàng)辦同川學堂，教授外語、數(shù)理化等新知識；“柏”是 張伯儒，曾經(jīng)當過孫中山先生的秘書。

費孝通外祖父楊敦頤先生（1860-1928）

“大戶人家”也有稱作“世家”的，在我們家鄉(xiāng)還有“墻門人家”的叫法。我覺得這是很形象的稱呼，它表明這種人家住的房子，有高高的圍墻，有氣派的大門，幾重院落，幾道院門。墻門人家的子弟被稱作世家子弟、書香子弟、讀書人家等。從前，這些人的出路就是念書考科舉。小的時候鄰居就叫我“阿官”。當然，在中國的各個歷史時期，墻門人家的子弟也有不少走上了革命的道路。

楊敦頤先生著作

費孝通先生尤其為他的外祖父和舅舅們感到驕傲。他的外祖父 楊敦頤曾經(jīng)在1904年慈禧太后七十大壽時，特意加試的甲辰恩科上考中了舉人，被派到鎮(zhèn)江做學臺。這個官相當于現(xiàn)在教育廳長的職務。可是沒干多久他就辭官不做，應聘到商務印書館當了一名編輯。參與了《辭海》的編纂工作。楊敦頤的國學底子很好，尤其在文字學方面很有造詣。費孝通先生一直到暮年，仍舊記得小時候聽過外祖父給學生講中國文字起源、文字結(jié)構(gòu)的課，還學會背誦不少口訣。

雖然外祖父的國學基礎(chǔ)深厚，卻不守舊。從費孝通先生的母親和幾位舅舅受教育的狀況就可以看出。大舅舅 楊千里秉承父業(yè)，國學基礎(chǔ)扎實，在書法、金石、詩詞方面都有很深的功底，民國時期靠筆桿子做了官，當過相當于行政院秘書長的官職。另一個舅舅 楊錫仁是清華大學畢業(yè)生，和胡適是同班同學，并一同被送到美國留學，學機械，回國后在天津辦工廠、開洋行，創(chuàng)下“抵羊牌”毛線這個名牌產(chǎn)品。還有一個 楊左陶舅舅也留學美國，后來在好萊塢畫動畫片，參與有名的動畫片《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》的制作。六舅舅學西醫(yī)，是一名醫(yī)生。最小的 楊錫廖舅舅是建筑設(shè)計師，解放前在上海設(shè)計過好幾處劇場之類的大型建筑，解放后調(diào)到北京，參加了北京“十大建筑”的設(shè)計工作。

這些“墻門人家”的子弟，包括費孝通先生在內(nèi)，都從江南小鎮(zhèn)同里走向了國家乃至世界級的舞臺。他們闖出去的不僅是水鄉(xiāng)人家的廣闊天地，更是代表了中國知識分子的底色和格局。

費孝通在母親懷中。

前排左起：大哥費振東、二哥費青、姐姐費達生、三哥費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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